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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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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柯嫚懷著一份從未有過,又擔心又甜蜜的心情,再次來到榕樹下。

她和衛可爵的感情變得愈來愈深厚了,他總愛胡言亂語地在她旁邊說笑,她一板起臉孔,卻反而惹得他愈來愈扯,她真喜歡這種感覺。

衛可爵一邊走來,一邊拉拉眼皮說道:「奇怪,我的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因為有好康的埃」柯嫚強裝自然,雙手把一個超大型便當奉上。

他用力眨眨眼,呆了一下,再伸手去捏捏她的臉。

「餵!捏什麽啊?」

「會痛嗎?那就不是我在作夢啦,太好了。」衛可爵急急坐下把盒蓋打開。

柯嫚坐在他旁邊,以手支撐著下顎,問道:「你到底幾歲啦?為什麽老是白癡白癡的,你……你的女朋友受得了你嗎?」

「那要問你才知道埃」他忙著吃,擡頭回答她。

柯嫚怎麽會聽不懂這意思,她板著臉打他,「請你不要忘記你我的身分。」

「什麽?喔!老--」他突然對她一笑,「老公老婆的關系。」

她本來還以為他要說老師和學生的關系,唉!誰知道他還是很阿達。

衛可爵很快的把便當解決了。「真不好意思,吃完了耶。沒關系,今天放學後我請你吃好料的。」

「餵,不要害我,我還要晚自習,我們的老師是武則天,你忘了嗎?」

「那可有點為難。」衛可爵抓了抓頭發,突然靈光一閃,「簡單,等一下叫杜庸醫開個病假證明不就結了?哈!真聰明。」他舔舔盒蓋上的飯粒。

「你是老師吧?竟然教學生蹺課。」

柯嫚拿他沒轍,搖搖頭,笑容在她臉上揚起……

「老師又怎麽樣?我是大家的好朋友,當老師多有距離感埃」

*****

短暫的約會結束,柯嫚的心裏真是舍不得,她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走回教室,對放學後的約會充滿了期待,整個心裏都是他那句邀約。怎麽會有這種感覺?他不是老師嗎?雖然他是個又色又白癡的老師,可是,畢竟兩個人一見面就吻過了……她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回味著那一天的吻,不懂自己為什麽對那種人傾心。

心不在焉地熬完下午的課,她背起書包,在同學們驚訝的眼光中離去。柯嫚是從不蹺課的好學生,有也是有正式證明在晚自習得以出外打工,但早退可是頭一回。柯嫚刻意到廁所裏,打開水龍頭沾了點水弄弄自己的頭發,擺出很多表情來面對等一下即會碰到的衛可爵,還不小心笑出聲來。

突然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她轉頭一看,是伍明嬋帶著幾個跟班,以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態,抱胸抵在門口,一臉殺氣地瞪著她。

「他媽的賤貨,你在龍頭面前裝什麽狗屎清高啊?」伍明嬋甩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是龍頭叫你們來的?」

「要是讓他知道我找你麻煩,不砍死我才怪!我警告你,我們是生命共同體,如果你敢跟龍頭告密,那你會死得更慘。」伍明嬋高揚著嗓音,兇神惡煞地抓起柯熳的領口,將她推到洗手臺前喝道:「你愈是裝得像聖女貞德,他媽的龍頭愈喜歡你,我伍明嬋就愈對你不爽。你勾引他已經很敗類了,連新來的體育老師也被你引誘,你還真他媽的夠本事嘛,我倒要看看你骨子裏面到底有多騷。」接著伍明嬋粗魯地扯開她的衣服。

柯嫚保護著自己,用力把伍明嬋推開,但很快就被她的黨羽抓祝

班長把相機拿出來,卡嚓一聲,笑道:「還有閃光呢。」

「給我拍得唯美一點,搞不好還可以賣錢呢。」伍明嬋露出奸笑。

幾個人架住了柯嫚,她怎麽也掙不開,沒想到同班同學竟如此歹毒。

「伍明嬋,雖然你看我很不順眼,但是你憑良心說,我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嗎?你怪龍頭不喜歡你,怪我老是不買你的帳,怪我成績一直比你好,但是,那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其實從頭到尾是你一直把我當敵人。」柯嫚不再掙紮,而是理性的就事論事。「你說,我真的對不起你過嗎?」

伍明嬋沒料到她會有此一間,仔細一想,的確是沒有,柯嫚面對自己的逼迫,一向選擇沈默或遺忘,但是龍頭就喜歡堅強獨立的柯嫚,這也是她伍明嬋永遠比不過的地方。

「那可真抱歉,在你對不起我之前,我要先對下起你了。班長啊,還不快?」

班長是龍家威的得力助手,只見他賊溜溜的小眼睛一直在柯嫚身上流連,很快這個甜頭就會輪到他嘗了,但是先幫醜妹拍好照片再說。

柯嫚試了很久,就是掙不開架著她的四個人,眼看伍明嬋已經將她上衣的鈕扣扯開,現在柯嫚真是快急瘋了,難道她一生的清白和前途將毀在這群沒血沒淚的同班同學手上?他們不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為什麽卻沒有良好的教養?

「嗶嗶!」班長的手表發出整點報時的聲音,柯嫚突然想起和衛可爵約定的時間到了,怎麽辦?這是她一直期待的。此時她最緊張的竟是如何不遲到,而不是眼前要被拍裸照的危險。

看到伍明嬋一臉得意又狡滑的獰笑,柯嫚厭惡地提起腳,大力往伍明嬋的肚子

和衛可爵的約會怎麽辦?不能再拖延了,柯嫚不耐煩的想快點解決,被攻擊到,掃具室時,她瞥見一個藍色的瓶子,很舊了,應該可以暫時逼退她們吧。

她打開瓶蓋,聞一聞,好臭!應該很可怕吧?於是馬上往她們潑去。

「啊--這是什麽?鹽酸耶!」四個女的同時尖叫。

柯嫚嚇了一跳,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可是她們的衣服好像也沒腐蝕嘛。

「搞什麽啊?打這麽久。」有個綁馬尾的女生在門外抱怨,接著門就被她打開,她劈頭問道:「誰是柯嫚?有沒有在這……」她傻眼了。

柯嫚呆滯的眼神和她驚訝的眼神對上。

「不用說,一定就是你吧?」那個綁馬尾的女生問道。

「班級和名字都讓你知道了,如果要向訓導處檢舉鬥毆事件的話,還可以拿獎金被表揚,趁他們還沒力氣起來的時候快去吧!」柯嫚認命地承擔罪名。

「妳很酷耶!學姊,難怪我們偉大的『至剩先師』衛可爵先生會那麽喜歡你。」

柯嫚滿臉疑問地打量著她,這個很俏皮的一年級新生看來並不嫩。

「我是一年級H班的何稚青,請多多指教。」何稚青趕快扶著累得癱在地上的柯嫚起來,「衛可爵老師在門口等你等不到,就叫我來這附近找你,經過廁所聽到有打鬥聲,我就拿萬用鑰匙打開了,你果然在這。」

「明明知道有人打架,你還敢來?」柯嫚想起方才的情況,覺得真是險惡萬分。

「哈哈!打架有什麽奇怪的?」何稚青絲毫不以為意,把自己的背心脫下給柯嫚套上,覺得柯嫚真對她的味。

*****

柯嫚在何稚青的攙扶下,慢慢舉步走向校門口,離衛可爵愈來愈近。

看見衛可爵的表情自愉悅轉向驚訝,然後趨於心痛,柯嫚再也忍受不了地撲進他懷裏,放聲哭了起來,最後全身無力的慢慢滑下去。

衛可爵適時地牢牢抱住她,覺得他的心也被柯嫚哭碎了。

「不要怕,我在這兒。」他愛憐地揉揉她的頭發。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我好怕你走掉……」

「才不會呢,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我衛可爵。」

「你真的會一直在嗎?不要再讓我一個人,我覺得好難過……」

衛可爵心痛的把懷中纖瘦的人兒摟得更緊,聽她說得多麽迫切呀。

「就算是想到才來看看我,我也無所謂,能和你說說話已經很好了。」

衛可爵在聖者所受到的歡迎是空前絕後的,柯嫚絕不貪心。

「想到才能看你,那我不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要粘著你嗎?你確定你不會太煩?」衛可爵低頭笑著柔聲問道。

她笑著啐了句,「你真是不正經。」

衛可爵馬上用綿密且突然的吻堵住她的嘴。柯嫚怔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不同於之前他在百貨公司的侵襲,這個吻來得好溫暖、好可愛,她伸手抱著他的頸項,怕得來不易的幸福只是一場夢。

衛可爵也同樣沈浸在甜蜜當中,原來和女人接吻是這麽美妙且快樂的事,怎麽他以前都不覺得?但他突然稍微推開柯嫚,說道:「我突然想起我們的身分了,我是老師耶,而你好像是我的學生嘛。」

柯嫚笑著學他的口氣,「學生又怎麽樣?反正你這種老師也不可能幹太久。」

「所以呢?柯同學。」

「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啦。」

「我才不要咧,當老師可以賺到好老婆,那我不當他個五十年老師豈不是吃虧?嗯,真聰明,不愧我還叫老師。」他笑得很開心。

如果他以為她會認栽,那就錯了。她不以為意的笑道:「說得真好,當學生就可以和喜歡的人接吻,那我不一直留級,當他個五十年學生豈不是吃虧?嗯,謝謝你提醒我。」

「哈哈!你真壞。」衛可爵被逗笑,捏捏她的臉,迅速正經八百地道:「不過,你最好別這麽做。」

柯嫚瞧見他那張比自己還要冰冷的臉,不由得勝利地大笑。

何稚青站在一旁抱胸而笑,想起自己和楊昭熱戀的時候也是這般甜蜜,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楊昭最近對她冷淡許多,自從公寓失火那一天後,他總是有意無意的不把她當人看,而是當牛當馬一樣粗聲使喚,到底為什麽?她不知道,可是,要是楊昭近期內不加以改善,她就要跟他說拜拜了。

*****

富麗堂皇的高級洋房建在雲霧繚繞的半山腰上,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但也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辦得到。尤其是內部的裝潢極為考究,也顯示出主人非常慷慨闊綽。

這裏是龍氏政治家族的本營,他們不但三代同堂,而且幾乎所有的家人都住在一起,因為大家長龍震希望家大業大的龍氏家族不會因此自滿或為了錢而汲汲營營,盼望他的子孫都能團結在一起,尤其他把寄望最高的長孫龍家威隨時放在身邊看著,以免他憑恃龍家的勢力出去外面逞兇。

「那個新來的體育老師老是跟我過不去。」龍家威脫下汗衫,露出大大小小的傷痕及淤青,新的舊的都有,那都是他去「浪」飈車得來的。「跑操場一百圈、蛙跳五百下是少不了的,還施行體罰,把我打成這樣。爺,你明天就上教育部告他,不用去找校長了。」

「喔?有這種事。」龍震精明的眼睛一瞪,「是用什麽打的?」

「是.....當然是教鞭嘍,老師都是用教鞭打人的。」

「胡說!」龍震倏地站起,用拐杖頓地。「教鞭打出來的傷痕是一條一條的,你那明明是一塊塊的淤青,是撞傷,你連爺爺也騙啊?」

「我……我是伯你不相信我嘛。」

「是非真假,我自有方法分辨,我又不是老胡塗。」

「是老番癲了啦!」此話一出,龍家威立刻驚覺說溜嘴了。

「你.....你這個不肖孫!」龍震動怒,想一棍敲下去。

此時有人進來稟報,「震爺,侯爺來訪。」

「是侯爺呀,呵,快請、快請。」龍震本來嚴峻的臉柔和多了。

龍家威張大了眼睛,「侯爺?就是黑道上跨行最多事業,包括賭嘗酒店、投資、規費、演藝界等等的公仆幫老大嗎?」

「嘿嘿!沒想到爺平常跟你提起的事,你還記得很清楚,好好好。」龍震甚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僅跨行最多,而且是營利最豐厚的一個幫,那些事業全省也有大大小小兩百多處,什麽都賺,真是貪心得不得了。但是手下的弟兄也是一個狠過一個喔,大部分是從五年前解散的極盟分去的,本來這兩個組織合作得很好,只可惜有一個人惹毛了侯爺,他就報覆似的把極盟散去的精英大部分都收了過來。」

「是誰這麽大膽?怎麽回事?」龍家威還想再問。

「我打擾你們爺孫了嗎?」一個穿著質地極佳的絲綢唐裝的老人走進來。

「家威,你先回房。」

龍家威一直盯著有一股領導威嚴的侯爺,似乎舍不得離去。

「反正他是你的繼承人,就讓他聽一下又何妨?」侯爺轉頭向第一次謀面的龍家威望去,像電一般的眼光分析龍家威這個人,只一秒他就有種感覺--他不喜歡龍家威,他邪氣太重,卻非黑道中人的那種邪氣,而是……

「還可以嗎?侯爺。」龍震想知道一向看人極準的侯爺對孫子的看法。

「喔,龍震的子孫還會差嗎?只不過邪氣太重,要改改。」

「哈哈!黑道上哪個人不邪?侯爺真是奇怪。」

「就有個不長眼的家夥,不但不邪,而且還……哼!」侯爺顯然想起某個人。

「別想啦,反正你不是已經有計畫了嗎?」

「如果能用不到,那最好。畢竟人總是需要時間改變的,或許那個人……」侯爺突然停止說話,轉而啜口茶。那個人不會改的,他何必想太多?是那個家夥自己找死。侯爺換了個話題,「下個月的大會,你有空來嗎?那可是我五十年的黑道生涯,金盆洗手之日喔。」

「我當然會去呀,不過,公仆幫是由誰接位呢?」

「如果我那個不肖子趕不回來的話,就是常岳接位了。」侯爺不願見到這個結果。

「常岳?就是那個大胡子?他對你很忠心,不是嗎?沒什麽不好啦。」

侯爺只有苦笑。自己一手打下的公仆幫,及日益茁壯的事業,在道上建立起極為嚴酷的形象,普通的小幫小派聽到公仆幫,和昔日聽到極盟的反應是一樣的,都是目瞪口呆、雙腳發軟。

但現在卻要把這些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成就,拱手讓給外人。

雖然是心腹,但也不比自己的兒子啊!

但是他真的想回來嗎?侯爺不敢再想下去。

*****

「嫚嫚,你今天下班後在店外面等我喔,我有個好東西送你。」衛可爵的頭突然從柱子旁邊冒出來,一臉燦爛的笑。

「從這個角度看,你好像日本妖怪喔。」柯嫚突然這麽覺得,誰教他要嚇她?

「我還以為你要說,好像日本帥哥喔,像反町隆史那一類的埃」

柯嫚伸手去捏他的臉,「好硬喔,你的臉皮怎麽會厚成這樣?」

「不厚就不敢當個為所欲為的老師啦。記得要等我喔。」衛可爵邊走邊回頭。

「餵!可……老師。」她差點忘了這裏是學校。

「幹麽?舍不得……喔!」衛可爵大叫一聲,揉揉腫了一塊的額頭,看清楚害他痛得要死的是一根電線桿之後,他生氣的踹了踹它,邊毫無意義的大罵,邊低頭打算拉下褲子。

「餵餵!你幹麽?」柯嫚趕忙追了上去,她永遠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給這根該死的電線桿解渴埃對了,你幹麽叫我?」

她憋住笑,說道:「我叫你是想告訴你小心前面有電線桿。」

路過的學生們從衛可爵撞到電線桿那刻就開始笑到現在了,包括他要給電線桿解渴的過程,他的表情和想法都好像小孩,又有點小人。

「你真煩耶,去跟那個何稚青做好朋友好了,你們很適合。」

柯嫚又忍不住笑出來,衛可爵不像其他人一樣,對於冷淡漠然的自己總是小心翼翼的,怕她不高興,而是隨心所欲的想笑就笑、想罵就罵,他們真是愈來愈熟,感情也愈來愈好了。

「還痛嗎?」柯嫚踮起腳尖探視他的額頭。

衛可爵彎腰把手撐在自己的膝頭,以配合她的高度。「親一下就不會痛了。」

「老師,這裏是學校。」

「哎喲!真煩耶,當老師怎麽那麽多限制,這也不能、那也不能。」

他那一臉哀怨又來了,柯嫚前顧後瞻看附近人變少了,就用右手拱在嘴邊擋住,在他的額上一吻。

衛可爵大為驚喜,覺得又有力氣了,輕飄飄地笑道:「不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是不是,哈哈哈!我走啦。」

此時,柯嫚又從後面叫他,「老師,餵,老師!」

只見他頭也不回的直直向前走,「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了,謝謝。」

「那我先告訴你好了,小心你的腳底下有……」她都還沒喊完,就……

「呃……」衛可爵倏然停住腳步,提起腳一看,喃喃道:「走運了我!」

那些一直偷偷瞧著的師生們都掩嘴而笑,他居然走沒十步又踩到狗屎了。

衛可爵卻沒那麽高興,全校的人大多數都快要被他收服了,但他自己的班級H三班卻依然對他心存敵意,覺得他只是以耍寶來攏絡他們,還說第三十一任老師也用這招來和他們交朋友,可是他們覺得太虛偽了,而且感到惡心。

怎麽辦?他衛可爵除了耍寶,什麽也不會了,喔!還有搞笑,可是這樣也不行哪。

他當的可是老師耶,有這樣無聊兼無賴的老師嗎?連自己也開始不屑了起來。

這是趕快去準備送給柯嫚的好東西好了,包準她樂不可支。好期待喔!衛可爵蹦蹦跳跳地離開。

*****

「浪」的夜晚又開始沸騰起來,聽說這裏的精神領袖--柳浪今天將會出現,很多人都開始翹首企盼。因為大部分「浪」的常客都來了兩年多,還無緣見到四處飄泊,行蹤不定的柳浪,除了他曾是極盟五閻之一的殺手,令人對他的傳說極為感興趣以外,也聽說他的輪廓較一般人深,長得俊美,皮膚是古銅色的,十分具有陽剛味,有幸見到他本人的幸運兒,都說很難把視線由他身上移開,因為他除了容貌,身上獨特的頹廢氣息,和他的名字如出一轍。

如今有個風聲說他即將出現,今晚來「浪」的人多出了三倍,人頭鉆動。

盼望能見他一面的人,其實心裏是又敬又怕又想看。

龍頭的手下們也不例外。今天龍頭不在,平頭小子和A三班的班長,以及伍明嬋等人,都來參與這個盛會,他們早就想見柳浪這個傳奇人物了,每個對黑道有興趣的人,聽到極盟五閻沒有不敬畏的,都很想見見他們。

在眾人鼓掌叫囂下,柳浪總算出現了,可惜夜太黑,他戴著墨鏡,但是綁起馬尾的頭發,散了一些隨風飄著,倒也有一種不修邊幅的帥氣,一副凡事都不太搭理的慵懶模樣。

「浪哥--」突然有一個額上綁了一條寫著「浪」字的男子,沖上去半蹲半跪地抱著他的腿。那個男子還戴著口罩,一邊咳嗽一邊哀求道:「我今天總算見到你了……咳咳!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的車隊騎一段?一段就好,就算把我累死,我也瞑目了,咳咳!醫生說我活不到……」

柳浪很沒有同情心的甩掉他,「快死了,就別逞強了。」

「不,我一定要跟你騎這麽一段,誰不知道你是國內第一快車手,咳……」

「好!不過你怎麽跟?沒有人跟得上我的。」

「我早就準備好了!」那名病男子興奮地站起來,拿出一圈繩索道:「一頭綁著你的後車燈,一頭綁在我的車頭。浪哥,你不用管我,盡管騎就是了,就那種速度。」

柳浪不耐煩地搖搖頭,「死了可別怪我。」

「謝謝!」那男子感激非常,趕快跑去綁自己的車。

但是平頭小子阻擋住他。平頭小子也躍躍欲試,他向前崇敬地對自己的偶像說道:「我們也想要有這個機會,求求您,就算摔死也無所謂。」

柳浪冷笑了一下,「死也無所謂?」

班長以為他們受到柳浪另眼相看,連忙帶頭附和。

那名病男子只好依柳浪的吩咐,和柳浪車隊的人都拿出繩索來,並打好活結正要交到那夥人手中,但卻一個不小心,繩索剛好全部套進他們雙手的手腕上,並馬上拉緊。平頭小子他們一怔,發現繩子的另一端已經各系著一輛重型機車,而且是柳浪車隊的,他們連忙大叫。

「你們已經夠幸運了,幹麽叫得那麽大聲,引人嫉妒呢?」柳浪跨上自己的銀色愛車,向十數個自己車隊的好手一使眼色,就沖了出去。

其他遠在一旁瞻仰著柳浪的人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到每一輛車後面,都拖著一個正在狂聲尖叫的人。至於那些對柳浪較為熟悉的人,以為那是曾經當過殺手的柳浪正在輕懲一群小夥子,並不感到奇怪。

那個病男子忽然變得極有精神,還自行跨上重型機車,速度頗快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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